碧海:再谈小特鲁多当选加国总理后引起的感怀
来源: 大中报特约 碧海
只要上了年岁的加拿大选民,对小特鲁多当选加拿大总理的感怀,一定包括他们所曾经过的,他父亲当选加拿大总理以后,发生在加拿大的,有史以来最严重的,几近国家分裂,民族内战的政治动乱。笔者也是一个经历过加拿大这段全程“国难史”的移民。笔者从毛泽东残暴统治之下的中国逃到香港,又在香港红卫兵作乱和到处都是炸弹的恐慌混乱期间,逃到加拿大最大城市蒙特利尔,当时以为从此可以渡过安定和平的余生,却没有想到又遇上加拿大有史以来最严重的民族动乱,和几近内战边缘的可怕处境。当时自己做梦也无法料到,千里迢迢移民到加拿大这个富裕和平的福地,还会再次被迫拖儿带女,再过一次逃难生活,这段记忆将永远铭刻在笔者一生颠沛流离的逃亡生涯的记忆之中。在加拿大经历这段颠沛流离的过程,是历史遗留下来的痛楚。
历史告诉我们,哥伦布发现北美洲以后,北美洲主要是英法殖民主义者的天下。法国人在北美洲的军队曾经占据过的地域,包括今天美国疆域的一大部分。法国人曾经一度从加拿大的圣劳伦斯河大西洋河口沿河而上,打到当今美国密西西比河流域下游, 占领了今天的路易西安娜州。所以直到如今,当地的很多美国人都是法国殖民者的后裔,仍然有大批使用法裔姓名的美国人定居在那里。美国人后来击溃了法国军队,而且也把他们赶回加拿大。可是也无法在加拿大立足,最后,溃败后的法国保皇主义军人和贵族, 大部分都逃回法国,而众多的法裔平民则只能在今天的加拿大魁北克省定居了下来。美国独立革命把英国殖民主义者赶回加拿大后,美加两国在五大湖区的国境也从此建立起来;亲英国的殖民主义者,在五大湖以北建立了加拿大这个国家与美国对峙。在民族政策上,美国实施的是“人种镕炉”的政策。在美国的居民,不管是哪一个族裔,说哪一种语言,全部都只准使用英语。在当时,对于一个族裔众多,语言复杂和四分五裂的殖民主义邦国而言,无论从哪一个方面讲,这是一个建立统一强大国家,有利于整个国家民族未来前途的民族政策。可是, 当时的加拿大还是一个直接受英国控制的殖民地。英国对全世界的殖民统治,所采用的是一套“以夷制夷”,或“分而治之”的手段。所以加拿大没有采用像美国那样的“种族熔炉”政策。魁北克的法裔就一直保有自己语言的权利。这也是加拿大永远无法真正统一的原因。这也正像英国准许印度独立,但却把印度次大陆分裂为巴基斯坦,后来又从巴基斯坦分裂出孟加拉国,令这个地域永远处于相互残杀和战乱局面的结果。像今天在香港所发生的政治上,语言上,乃至族裔认同上的种种混乱分裂局面, 也是当时英国殖民政策祸害的一部分。它仍然在今天影响着像加拿大、印度以及香港那样的前英国殖民地的久远前途。
特鲁多在40多年前当选加拿大总理以后,意图用提高法裔公民的政治地位和经济地位的怀柔政策,达到法裔公民对加拿大的向心力,从而改善英法两大族裔的团结合作,令加拿大成为一个像某些实施多种语政策的富裕安定的欧洲国家那样,统一而富强。但事实证明,它的政策不但没有成功, 还发生了巨大的副作用。它在客观上纵容了法裔加拿大人的自高自大民族心态,反而激发了他们不愿寄人篱下的“当家作主”的民族优越感乃至自大心理。特鲁多总理把法语作为加拿大第二种官方语言以后,法裔以“香客赶走和尚”的态度,来答谢英裔加拿大,他们立即立法禁止加拿大公民在魁北克使用英语的权利。更有甚者,有部分法裔极端主义者,更以武力暴动,绑架英国驻加拿大大使,和谋杀联邦政府部长的激烈手段,意图脱离加拿大而走向独立。接着,右独立倾向的魁北克省政府又领导全体民众,在1995年,举行了一次大规模的脱离加拿大的全民投票行动。法律规定,只要有超过50%投赞成票,魁北克就可以合法独立。有幸(或不幸)投票结果是赞成独立的一方以略低于50%的得票率失败,反对分裂的一方以略高于50%的比例险胜,加拿大差一点就分裂成两个国家,而且更有从此陷入无休无止的经济分裂,政治分割,乃至导致内战的极大可能。从此以后,魁北克法裔对加拿大的那种只能意会,难以言传的“离心离德”和“唯我独尊”的族裔心态和作为,一直无法消除。它已经变成了这个伟大国家永远也无法医治和割除的历史疮痛和隐痛。
笔者必须再次强调,特鲁多的儿子现在也变成了加拿大的年轻总理。此文提到上面这段历史,并无对小杜有任何不友好的刻意影射之意,它只是记叙了笔者(相信也有很多当时曾经在魁北克居住的移民和加拿大人)对加拿大历史和个人生活的一段非常重要的回忆。如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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