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邦灾难殃及中国金融界

 

 

6月9日，安邦集团董事长吴小晖被中国官方羁押，6月14日，安邦集团发布声明坐实此事。早在今年4月份，就有传言说吴小晖因涉及民生银行千亿违规贷款案而被控制。

 

6月15日，中国政府发布的数据显示，继3月安邦的人寿保险和投资产品销售量暴跌之后， 4月几乎完全停止，而这正是公司一个重要的现金流来源。相比于今年初，中国整个保险行业在4月的销售增长都在放缓。

 

出现这种疲软状况，多少是因为政府对一个行业进行的打击，该行业本该帮助家庭和企业减少金融风险，但最近却成了猖獗的金融投机的中心。

 

在安邦集团的董事长吴小晖被拘之后，这家公司的麻烦达到了顶点。吴小晖之前不曾被公开指责犯有任何不法行为，目前也不清楚他为何被拘。但安邦已经多次表示，其他高管将在吴小晖离开期间接替他的工作，公司依然在正常运转。

 

安邦现在处在紧急而巨大的压力之下。与去年同期相比，安邦今年4月从现有的人寿保险和一些理财产品获得的收入减少了88%。而同一时期，业内其他企业的销售增长了4.5%。

 

公司运营已出现问题

安邦最近引人注目，却是因为一些负面原因。上周四公布的政府数据显示，包括新的保险产品和理财产品在内，安邦在今年4月的收入只有2.18亿美元，相较于去年4月的59.2亿美元大幅减少。

 

投资者的担忧——安邦麻烦的一个主要来源——集中在理财产品上，这在中国的金融系统中是一个有可能引发爆炸的风险。

 

理财产品提供比银行存款高得多的利率，有许多还提供了担保。投资者在这个领域砸下数万亿美元的资金，给安邦这样的企业提供了可以用来收购的现成资金。

 

但这些公司很少披露那些资金投到了哪里，让人担心如果它们变成坏账，整个金融系统会出现什么情况。因为担心它成为在民众中制造不稳定的源头，北京开始限制这类产品的增长。

今年5月初，中国保险监管机构责令安邦停止销售两种投资产品。他们表示，其中一款被错误地当作长期保险产品销售，另一款产品的关键申请文件没有精算师的签字。

 

今年3月和4月，有关公司财务实力的质疑开始在中国的社交媒体上流传开来，中国官员也公开质疑一些保险公司推出的理财产品的销售情况。

 

除了直接收购海外公司，安邦也是西方对冲基金的积极投资者。这些投资协议往往会对安邦快速返还资金的要求进行严格的限制。

 

眼花缭乱的海外收购

安邦为保险行业外的人所知的一个重要原因，是其“土豪”标签。国内二级市场不断举牌，海外资产高调揽入，与传统险资的投资风格明显不同。

 

安邦保险举牌的上市公司包括金地集团、金风科技、大商股份、欧亚集团、同仁堂、民生银行、金融街、中国建筑等。

 

海外并购方面，2014年10月6日，安邦保险集团收购了美国极具盛名的纽约公园大道上的华尔道夫酒店大楼，投入19.5亿美金。从此安邦保险在国内声名大噪，并开启了海外资产收购模式：

 

之后的2014年全资收购比利时百年历史的保险公司FIDEA和已开业260多年的比利时德尔塔•劳埃德银行；2015年2月以100%股权正式收购荷兰VIVAT保险公司。还有韩国东洋人寿并保持东洋人寿上市地位；2017年初，安邦保险已被批10亿加元买下加拿大卑诗省最大的养老中心；2017年2月则斥资10亿多加元买下了温哥华市中心最重要的地标之一、3A级写字楼Bentall Centre三分之二的股权。

 

“安邦保险是一家全球化的保险公司。”安邦保险在官网如此介绍自己。

 

安邦的收购活动也是对中国保险监管机构规定的检验，监管机构规定，保险公司在海外的资产不得超过其总资产的15%。据安邦今年春季公布的最新财务报告，安邦主要业务人寿保险的资产，近60%在海外。

 

安邦还辨称，它进行收购靠的不是将人民币兑换成外汇，但并未解释公司在不兑换大笔货币的情况下，如何为那么多笔国外交易提供资金。

 

国内的资金筹集

为了给投资筹集资金，安邦极力推销国内所谓的理财产品。理财产品通常是短期投资，它们为投资者提供比银行存款利率高得多的回报率。虽然理财产品经常通过银行营业部和证券交易所出售，让投资者有一种信任感，但这些资金往往不出现在银行的资产负债表上，而是成为不明不白、而且有时是投机性质的投资。

 

安邦理财产品的销售给公司带来了令人瞩目的增长。在截至去年12月的六年中，安邦人寿保险部门的资产增加了2876倍，达到2130亿美元。安邦还有一个从事财产保险业务的部门。

但是，理财产品已经引起了监管机构越来越多的关注，监管者担心，这类产品可能会失败，从而在中国脆弱的金融体系中引发震荡。安邦的行为挑战了中国政治与金融的底线。

 

安邦是这个行业风头变化的缩影。

 

政府出手加大保险业监管力度

上月初，中国保险监督机构禁止安邦出售其投资产品中的两个，其中一个被禁的原因是，安邦将其描述为长期投资产品报给了保监会，但产品实际上是两年期投资。另一个被禁的原因是报给保监会的文件中没有精算师的签名。

 

 “保险行业的性质应该是安全性、流动性，最不重要的是收益，”北京大学汇丰商学院风险管理与保险研究中心主任雎岚说。“由于我们不允许保险公司破产，一旦一家公司陷入困境，政府就需要出来救它。”

 

这场风波对中国金融系统的间接影响可能会让事态进一步升级。

 

安邦的衰败影响中国金融界

如果安邦客户开始放弃现有的保险产品并不再购买新的保险，那么发生在安邦的持续性的现金流失将可能恶化。去年年底以来，中国保险监管部门已开始限制安邦的主要现金来源，也就是被伪装成保单的短期高收益投资产品。安邦4月份保费收入下滑99%，第一季度偿付能力充足率同比下降一半。

 

一些投资者已经意识到，如果安邦用于海外收购的现金枯竭，将产生更广泛的影响。2015年被安邦收购的荷兰保险公司Vivat的债券上周四暴跌。

 

但投资者也应仔细审视安邦在中国国内的资产。这家公司已将触角深入到中国金融体系的广阔腹地，而一个主要途径就是在中国货币市场上贷出的短期资金。

 

以安邦和成都农商银行(Chengdu Rural Commercial Bank)的关系为例，安邦持有这家省级银行超过三分之一的股份，为其提供约40%的存款和80%的关联方交易，其中大部分是货币市场短期贷款。成都农商银行则向安邦支付高达5%的存款利率并持有部分安邦债务。成都农商银行在中国拥有约40家村镇银行。

 

这种密切的关系意味着安邦的财务压力有可能迅速蔓延至中国银行系统。像成都农商银行这样的金融机构越来越依赖短期批发融资并一直在寻求增资：失去安邦这样的重要金主可能带来切肤之痛。如果董事长被拘导致安邦更全面地撤出中国金融市场，这起事件恐将掀起更多波澜。

 

 

投资者极其担忧

吴小晖被拘留后，投资安邦理财产品的人们从上周二晚间开始在社交媒体上活跃起来，他们讨论的问题是，把钱继续留在公司，还是要求公司立即退款，提早赎回会被征收高额罚款。

“我担心会出大事儿，让我血本无归，”一名投资者写道。“但撤资的代价也很大。”

早期的投资者现在也开始感到不安。“如果国家撂挑子，那影响不亚于美国的经济危机，其他那些以负债驱动资产的公司也会全部受到影响，”其中一位投资者在中国的社交媒体上写道。“现在其实就是赌国家挺安邦。”

 

@高伟生：资金从哪里来的？这个问题一直伴随着安邦的崛起，没有人短时间能创造如此多的财富，过度杠杆、过度举债终将难以为继！

@老虎滩：短借长投，死路一条。

@有态度网友：短短10多年，从5亿资本扩充到过万亿资本，的确牛，可惜全都是老百姓血汗钱

@骑牛狼：安邦真的摊上大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