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特里尔从“双语城市”变成“三语城市” 了？

 

   

加拿大的第二大城市蒙特里尔（Montreal）已经从人们所熟悉的 “双语城市” （Bilingual City）升级为“三语城市”（Trilingual City），这个消息不但没有令笔者感到好奇，更谈不上高兴，反而在内心深处为加拿大感到纠结和困惑。

 

在21世纪的现代化世界，一个国家因为政治，族裔关系和语言上的纠葛而走向四分五裂的可悲局面，只可能发生在少数第三世界的国家，而不可能发生在像加拿大那样的多民族国家里。至于在语言沟通工具上，不是走向国家民族和政治意向的统一，却在欢呼它的 ”分裂” 和 ”隔阂”，这似乎也绝无仅有，或只有在像加拿大那样的西方国家国家发生。

 

在传统上，加拿大本来是属于英语为单一官方语言的美洲国家，后来则在“政治正确”的国情之下而转化为“双语国家”，现在则更沦落为 具有“三语”（Trilingual）的省份（或是否在未来有可能成为“三语国家”？）。

对于一个多民族多语言的国家而言，为了保持国民团结，以及族裔关系的和谐而试图让尽量让更多的族裔，有使用其本身方言的方便和机会，是一个必须从世界各国招徕移民国家的暂时，或过渡时期的宽容政策，它让来自不同国家的新移民，有一个掌控和熟悉讲本国“国语”（英语，或法语）的适应机会的过程。但是，站在国家统一和民族融合的最终目标的立场而言，那批来自非英（法）语系国家和地区的移民，有必须学会和掌控加拿大的国家语言，或官方语言的义务。

 

由于政治上需要务实，加拿大成为一个“被迫”实施“两种官方语言”的国家。但实际上，除了法语魁北克省以外，加拿大的所有其他省份和地区，是一个只通用英语的国家。魁北克的法裔国民则为加拿大带来了非常严重的语言乃至民族团结前途的重大忧虑和挑战。 由于他们之中的绝大部分，对加拿大这个在传统上从来就是“英语国家”的 “离心离德” 心态。所以，如果从“政治上不正确”的角度而言，还不如说他们是魁北克的“省民”而不是“加拿大公民”更加妥帖。实际上，魁北克的法裔，从来都宁愿把该省称作法裔“国家”（nation），而不愿意承认是加拿大的一个省份。这也正是加拿大的法裔民众在近代史上所长期显示出来的，“民族自大狂”心态所形成的一贯表现。

 

特别是在语言政策方面，魁北克更把法语看成是加拿大的 “唯一官方语言”，它不但绝对不尊重其他民族语言，甚至连英语也在该省受到严重限制乃至歧视。我们只要看一下魁北克省以法语为“唯一官方语言”的嚣张语言政策，就可以明白这个道理。在魁北克省，任何人要是违反了这个法语 ”官方语言政策”，则连英裔加拿大公民也要受到该省的“语言警察“的骚扰乃至包括罚款在内的法律制裁和处分。它也是以难民身份移民加拿大11年后的笔者，决意再次全家大小一起从魁北克“逃难”到多伦多的唯一原因。（关于笔者在魁北克居住的11年间所遭遇到的，法裔民族掀起的大规模独立暴动，以及用绑架英国驻加外交官员，杀害联邦政府劳工部长，并到处放置炸弹的独立暴动状况，笔者在2017年二月十一，十四两日所连载的 《加拿大双语政策的利与弊》文章里，有详细的阐述）。

不过，人们实在不必担心蒙特里尔会不会真的变成一个“三语”，或“多种语言”的省份，原因是，魁北克省永远不会让除了法语以外，乃至包括英语在内的其他语言，有占据或接近拥有 “官方语言”的地位的丝毫可能。原因是，第一，魁北克不但早已立法规定“法语是唯一的官方语言”，而且还用“语言警察”的法西斯手段保护这条法规。有人曾经大胆向魁北克的这条“语言法规”提出挑战：以英语为加拿大官方语言法规而言，如果它一旦与魁北克的法语“语言法规”产生抵触之时，如何处置？以常理来讲，“英语法规”应该占有优先地位和权利，但是魁北克省却完全把“英语法规”视为废物，而且随时敢于以暴力行动加以抵制。

 

事实上“冷静”（或软弱乃至失去原则精神）的英裔加拿大是不会用它来护卫国家（或英裔加拿大的全体族裔）的使用自己的国语权利的尊严的。要不然，加拿大也不会陷入像今天那样，在全国各族面前，法裔独占（或强占）所有国家经济乃至政治利益优势的不公平和分裂局面了。也许有人会说，魁北克不是正让法语以外的其他少数族裔语言“自由泛滥”的形式，以至于让该省变成一个“三语城市”了吗？这难道不是显示和证明法裔魁北克在语言政策上的 “开放和容忍”态度吗？它不是在除了英法两种官方语言以外，也准许“第三种外语”自由沟通吗？

 

可是如果人们了解魁北克法裔“人为地”容许多种外语流行的现象，实际上不但丝毫不会影响“法语独尊”的固有地位，更可以显示出 “法裔魁北克在语言政策上的宽容”的假象。我们只要知道魁北克政府的“宪法”规定: 所有法裔公民的子女，都必须无条件地接受唯一的法语学校教育，而不是英语或任何其他语言教育的权利。它并有“语言警察”加以强制执行，以永保避免法语不在北美洲遭到自然淘汰的命运。所以，所谓“魁北克已经变成了国际闻名的加拿大的三语省份”那样的宣传，不但是一种人为的虚伪假象。它不但丝毫不会影响到魁北克省法语独尊的固有地位，还可以为法裔魁北克在语言政策上的“开放态度”脸上捈光抹彩。如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