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普"封口费"案已开审！美国历史上有四位正、副总统与他有相似的遭遇（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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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副总统伯尔的案件不同，美国南方蓄奴州的总统戴维斯（Jefferson Davis）的所作所为并不存在真正的问题，至少从大的方面来看是这样：作为南方邦联（Confederacy）的总统，他用四年时间领导了一场反对美国联邦政府的叛乱。就像川普在与选举有关的起诉中一样，戴维斯的辩护主要依赖于他的行为不构成犯罪的论点。

1865年5月，南北战争结束时，戴维斯被俘，关押在弗吉尼亚州的一个军事基地，当时美国政府正在讨论如何处置他。起初，有人说要以刺杀林肯或南方军屠杀联邦战俘的罪名将他送上军事法庭受审。但调查未能发现他与这两起事件直接相关的证据。总统约翰逊（Andrew Johnson）选择在民事法庭指控戴维斯犯有叛国罪审判。与伯尔一样，戴维斯一旦被定罪，将面临绞刑。

在审判前，戴维斯准备辩称，在战争期间，他属于外国的总统，而不是美国公民，因此攻击美国不能被视为叛国。这样的辩护给约翰逊带来了一个问题：如果辩护成功，将证明南方邦联脱离联邦是合法的，这对国家统一来说是一个危险的先例。

弗吉尼亚州Christopher Newport 大学的南北战争专家怀特（Jonathan White）说："总统约翰逊非常担心，如果开庭审理但没有定罪会发生什么。"

另外两个复杂因素是参与其中的两个法官。其中一位名叫安德伍德（John Underwood）的法官告诉参议院，他可以召集一个陪审团来确保戴维斯被定罪--这种说法让诉讼程序听起来像是无视公平正义和司法程序的私设公堂（kangaroo court）。另一位是大法官蔡斯（Salmon Chase），他自己有当总统野心，以及想亲近南方选民，他竭尽全力阻挠起诉。他没有出席听证会，还想出各种理由拖延诉讼。

随后，大法官蔡斯建议戴维斯的律师辩称，由于最近通过的《美国宪法第14修正案》禁止前邦联成员再次担任联邦内职务，戴维斯现已受到惩罚，不应再被起诉。当他们以此为由提出撤诉的动议时，大法官蔡斯投了支持票。法官安德伍德投了反对票。此事不得不交由美国最高法院解决。

1868 年圣诞节，总统约翰逊颁布了对前邦联成员的大赦令。两个月后，起诉戴维斯的检察官正式撤销了指控。

怀特教授说："在整个总统任期内，总统约翰逊对前邦联军人一直很宽容。"

这里对司法公正的质疑可能与川普的一个案件有相似之处。负责监督机密文件诉讼的佛罗里达州法官坎农（Aileen Cannon）撰写了一份陪审团指示建议，该指示有效地引导陪审员接受了川普的一个说法。

戴维斯案件的拖延在川普的选举和封口费起诉中也有类似之处。美国人都知道川普推翻总统大选的努力于2020年底展开，但司法部长加兰（Merrick Garland）花了近两年时间才任命一位特别顾问来决定是否对川普提出指控。与此同时，封口费的细节于2018年就已公之于众，但检察官起诉川普却花了五年时间。

而这位前总统本人也一再试图将所有法律诉讼推迟到2024年 11月总统大选之后。

前总统尼克松（Richard Nixon）在白宫任职期间，实施了一项监听政治对手和自己幕僚的肮脏计划。当特工在水门事件（Watergate）中被发现监听民主党总部时，尼克松利用总统权力试图掩盖事实。在著名的"冒烟的枪"录音带中，他被录下阴谋利用中央情报局（CIA）阻止联邦调查局（FBI）对入室盗窃的调查。

48人因水门事件丑闻被定罪，其中包括尼克松麾下的总检察长、参谋长和其他几位政府官员。在弹劾的威胁下，"狡猾的"尼克松黯然辞职了。

尼克松的副总统阿格纽（Spiro Agnew）在一起无关的案件中，因逃税和政治腐败而辞去副总统职务，是美国历史上第二位被控犯罪的副总统，前一位就是前文所述的副总统伯尔。阿格纽被美国媒体称作“比尼克松还尼克松”，2018年被《华盛顿邮报》评论为川普之前的“川普”。

水门事件与川普的案件之间的相似之处不难看出：权利很容易被滥用，起诉前总统很难。

新泽西州的罗格斯大学历史教授、《尼克松的阴影》一书作者格林伯格（David Greenberg）说："水门事件对反对党总部的监听，也是对民主的攻击，目的是颠覆选举结果。这与川普在2020年总统大选后的所作所为如出一辙。"

尼克松和川普一样，试图声称他在法律上不必交出关键文件。尼克松的名言"如果总统这么做了，那就意味着这并不违法 "，川普在最高法院为撤销对他的起诉正好提出这一说法。

教授格林伯格说："尼克松的辩护以总统豁免权为基础。他不断援引行政特权。在川普身上，你可以看到所有类似的做法。"

当然，关键的区别在于，尼克松最终没有被起诉；他的继任者福特（Gerald Ford）在上任后不久就赦免了他。到尼克松主动辞职时，大部分美国人甚至颇有遗憾。

相比之下，川普已经锁定了今年的共和党总统候选人提名，并可能很快重返白宫。

教授格林伯格说："我们没有任何保障措施来防止即将接受审判或甚至被判定犯有严重罪行的人竞选和当选公职，这是相当令人吃惊的，也是相当可怕的。我们只能祈祷美国人不会选举一个罪犯当总统，结果是什么现在很难说。"

具有讽刺意味的是，在川普被捕之前，唯一一起总统被捕案件与此截然不同。首先，这是一起民事交通违法行为。其二，据报道，涉案的总统没有试图对诉讼程序提出异议。

川普认为，总统在任期间所做的任何事情都应完全免于起诉，而前总统格兰特（Ulysses Grant）接受短暂拘留则是"没有人可以凌驾于法律之上 "一个好的榜样。

152年前的1872年的一个傍晚，时任美国总统格兰特就曾因超速被捕。被媒体曝光的时间则是36年后的1908年。根据警察韦斯特的叙述，他曾逮捕总统格兰特。他曾在白宫附近的一个路口执勤。一架疾驰而过的马车引起他的注意。当时华盛顿特区对马车的限速标准是不能超过每小时13公里，而那辆马车明显超速了。

而且就在之前不久，当地的一对过马路的母子刚因为马车刮蹭而受伤，民众对于超速行驶的马车意见很大。韦斯特拦住了超速的马车，并且认出驾车的是总统格兰特。韦斯特礼貌地对总统提出口头警告，称其超速驾驶的行为“给其他人树立了一个糟糕的榜样”。格兰特道歉并发誓再也不会这样做了。

但仅仅一天后，总统格兰特就在同一个路口违背了他的承诺。当时，总统格兰特带头，跟其他6位政府官员一起驾着马车超速经过路口。拦住总统格兰特后，警察韦斯特说：“非常抱歉总统先生，但我不得不这么做，职责就是职责，现在我不得不逮捕您。”

警察韦斯特形容，当时的格兰特总统“像一个做错事被老师抓到的小学生”，但同行的其他几位政府官员对于被拦下情绪有些激动。但总统本人毫无怨言地缴纳了罚款，短暂拘留后步行回家。

警察韦斯特是南北战争时期的黑人老兵，曾在格兰特麾下的北军服役。韦斯特称，通过交谈，格兰特和韦斯特发现他们对于马匹有着相同的爱好。过去多年后，两人在城里偶遇时，他们还会停下来交谈，变成了朋友，真是“不打不相识”。

这件事其实对川普颇为不利。一方面，可以打破川普关于美国总统拥有一系列特权及豁免权的说法。另一方面，相关报道揭示，总统格兰特当年尊重逮捕他的黑人警察并且接受了处罚，这与如今川普颇有些“嚣张”的气焰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