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海：谈《虎妈》教育子女方式引起的负面反应

我在很多文章里提到了华裔传统习俗对教育下一代的严格规则，有时也难免会产生内疚之感。而所有这些，都得到了令人宽慰的良好结果和殷实回报，我想绝大多数的华裔家长都应该有类似的感受。这也是美国一位被称作“虎妈”的著名华裔女学者的信念。她曾经著书提出了她的基于华裔文化习俗教导子女的方式，在美加两国引起过不小的争论。

最近，那位 “虎妈”Amy Chua与她的犹太裔美国丈夫Jed Ruben feld，共同撰写了另一本名为《The Triple Package》的新书，再次申述了美国不同有色族裔中亚裔（华裔），犹太裔，和其他几个少数族裔在学校里名列前茅，和在社会上出类拔萃的经济地位。指出其原因则是由于这些少数族裔基于文化习俗和族裔背景所激发的刻苦努力，是他们在社会上被歧视所导致的不安全感和自卑感而奋发图强的结果。

作者的观点受到了不少族裔团体的认同和不少学者专家的重视，但却没有得到美国（和加拿大）主流社会的普遍认同，还引起了一股令人不安的漠视，轻视，乃至仇视和敌视。他们不但认为这种教育子女的方法是“虐待儿童”的作为，而且还强烈暗示它更是一种“令人不安”的“新的种族主义”。加拿大《环球邮报》的一位专栏作家还认为这是一种“危险的思想”。他们认为，这是华裔犹太裔美国人瞧不起以白种人为首的及其他族裔的表现。对于这种论调，笔者除了感到震惊以外，还怀疑这是不是白种人在其根深蒂固的优越感受到其他族裔挑战时所显示出来的无可奈何的愤慨。

在美国著名的CNN电视台的专访之中，该书的作者受到了访问者颇含敌意的挑战。认为这种理念不但难以为人接受，而且具有一种具有轻视鄙视其他族裔的含义。但是笔者所无法理解的是，美国主流社会所无法接受的虎妈教育方法到底是什么？是华裔犹太裔和其他几个少数族裔教导子女刻苦向学，努力向上和恪守公共道德理念的精神，还是他们认为这些少数族裔不该遵循他们族裔教导子女的严格规范？抑或他们的子女也应该像主流社会很多青年男女那样尽量好逸恶劳，尽情“享受童年”，继续被困于他们的新移民“刻板形象”，继续挣扎于语言，经济条件和社会地位上的不利地位，安于现状而不求上进，甚至于也应该像那些不良青年去吸毒犯罪，乱搞男女关系，乃至持枪行凶， “享受”自由自在的“神仙境界”，保持既有状态，继续在社会底层挣扎，受既得利益集团和白种人在经济上和政治垄断地位上的歧视，轻视和鄙视，让主流社会的“上层建筑”有一个可以压在下面的广大 “下层基础”。

该书作者在专访中非常明确地表示，华裔犹太裔和某几个其他族裔美国人的子女在各学术上和经济地位上的特殊成就，并没有令他们觉得有高人一等的“新种族主义”的优越感。而刚刚相反，他们的各种成就，就是因为他们感到自己在各个方面都处于不安全的低下地位，因而产生了要改变现状的奋发图强。这些少数族裔的父母之所以如此严格要求自己子女的根结在于，他们感到本身处于社会底层的残酷现实，因而下决心促使他们的子女努力向学、勤奋工作以改变现状。

当然，以华裔犹太裔为首的美国人之所以能够成功，也应该归功于美国（加拿大）的自由民主政治制度和均等发展机会的社会大环境。这正是像奥巴马能够成为美国第一位黑人总统一样。可是这并不等于所有的美国白人都没有种族歧视观念。正如奥巴马自己所说的那样，有人反对他，“就是因为他们不喜欢黑人总统”。当然也有一些白种人，就不认为华裔或犹太裔的子女能够（或有资格）在学术上和经济地位上超过白人，他们只能够继续处于低劣的社会地位和经济地位而不能够和不应该（或不准许）超越白种人。这令人想起了《阿Q正传》里面的赵太爷，当他听到贫困卑下的阿Q居然说“他祖上也姓赵”时，愤怒地对他大吼“你怎么会姓赵?! 你怎么配姓赵?!”一样。对美国某些抱有根深蒂固种族偏见的主流社会人士来说，道理也可能一样。“中国人怎么能够比白人强?!中国人怎么配比白种人强?!”。我们可以从美加主流社会对世界统计所显示华亚裔学生在学校里出色表现时的轻视态度可见一斑。

家庭是组成国家和社会的最基本单元，由父母和子女所组成的家庭则是最完整的社会细胞。有学识有技术和有教养的奉公守法的家庭成员，是国家是否有生气有活力有发展前途的最重要保证之一。而这一切，又都取决于下一代的是否能够受到严格和有用的栽培和教育。这个哲理应该没有黑白肤色之别或族裔文化之分，它应该是宇宙规则和人情常理，也正是“虎妈”教导子女方法的精神实质所在，它不应该受到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