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海:漫评职业场所的种族歧视和应对技巧
我绝对不会否认人类社会的种族歧视现象。即使在加拿大那样实施“多元文化”政策的国家,明里暗中的种族歧视,特别是工作场所的种族歧视现象也还是普遍存在。它只有程度上的差别,表现形式上的相异,但在实际上仍然存在。不过这实在没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现象。对于生活在异国他乡的非主流社会少数族裔而言,他们所要面对的这种人间冲突就特别严峻和多样化。其中影响我们生活最为重大的挑战之一,是因种族偏见和意识形态的隔阂所导致的种族歧视,尤其是在工作场所的种族歧视现象,对少数族裔的生活所导致的后果相当严峻。
工作是经济来源的唯一源泉,它是人类物质生物和精神生活的基础,更是所有家庭生活的必备条件。可是对于生活在像加拿大那样的,白种人占多数,并掌控着政治和经济地位国家的少数族裔而言,克服工作场所的种族歧视,以找到一份符合自己学历和能力的工作,获得合情合理的职业地位和酬报,是一个相当大的挑战。关于如何在工作场所克服种族歧视,不但是一个重大的挑战,有时候也可能是一项巧妙的交际技术。在这方面,很多面对职业场所种族歧视和偏见的有色族裔,并不是消极地接受,也采取积极主动的方法加以应对。其中一项则是在向一家公司发出求职信之时,能够采用一些无伤大雅和不会得罪人的沟通技巧,和把弄一些文字游戏,以取得最佳的结果和成效。它包括在求职信上,对于自己的姓名和经历作一些小动作,说一些无可奈何的假话,以取得面试的机会等等。最近在报上读到的一则有关的此类文章,觉得很有参考价值。它是有关求职者如何技巧地“净化”或“白化”(Resume Whitening)自己学历和工作经验的履历表来达到目的,读来颇为有趣。
把履历表“白化”,主要是指把自己的姓名欧美化,令它看起来读起来像是欧洲白人。同时也尽量避免提起自己在工作和生活中与少数族裔的接触经历,以掩盖自己的非主流社会人种的蛛丝马迹。这听起来似乎是一种不诚实的行为,但实际上却到处发生,非常流行。而且根据对这种“白化履历表”行为和结果做过调查的人士发觉,使用这种技巧的人还不在少数,而且其结果也往往令人出乎意料地好。该报道揭示了一个现实称,有一群专门研究这种行为的多伦多大学的学生和研究工作者,在两年中所做的观察研究结果显示,有40%的少数族裔求职者,在书写他们的履历表时,采用了这种“白化”技巧。比如把一看起来就知道是一个少数族裔名字的Lamar J. Smith中的Lamar,改写成完完全全是英文姓名的L. James Smith,或把一个明显是亚裔姓名的Lei Zhang,换成Luke Zhang那样的做法,因此在收到的回信中,被对方要求召见的机会明显增加。该报道也坦然承认,在加拿大,种族歧视是一个无可否认的客观存在,而有色族裔也开始以实际行动加以积极应对。“净化”或“白化”求职文件内容,就是其中之一。这群研究工作者,通过对社会上像职业介绍所之类的组织机构所提供的数据和资料,以及对这些求职者的访问进行研究调查,结果发现了这种有趣但也令人沮丧的有色族裔对付歧视的方法。根据研究工作者从实际的招工文件资料中所发现的情况显示,在黑人求职者中,在履历表上没有使用”白化”技巧者,只有10%的人得到公司要求会面访谈的机会,而如果他们把自己的姓名加以白化者,其召回率就大幅攀升到25.5%,增加了一倍以上。对于亚裔的求职者而言,也显示了类似的效果。数据显示,如果不使用这种“白化”技巧的人,只有11.5%得到要求当面再谈的回信,而如果把自己的姓名进行“欧化”,并忽略了在华裔社区的诸多经历的话,受到要求再次见面的机会就一下子飙升到21%,其差别也几乎达到双倍。
但是,最为令人惊奇和诧异的是,即使是那些自称特别注重“族裔多元化”招聘雇员政策的工矿企业,在实际上种族歧视的情况也是一样。在这方面,研究机构首先询问了美加两地高等院校的亚裔和黑人学生求职者,在向自称在聘用政策上“族裔多元化”的机构求职时,有关“白化”技巧应用上所得到的结果。涉及此项查访调查工作的共有学生59人,其中30个亚裔,29名黑人。他们在大学里主修的学科包括经济管理,法律,医药,教育,一直到电脑通讯科技等。访查的结果是,他们本人都在求职时运用这项”白化”技巧,也知道其他的有色族裔学生同样为此。调查的结果显示,在向自称实施“族裔多元化”员工政策的企业求职时,有色族裔在履历表上采用“白化”技巧和不采用这个技巧学生被要求再次见面几率的差距,与普通公司没有显著的分别。这批研究人员因此作出结论称,那些在表面上自称实施“族裔多元化”政策的工矿企业,对有色族裔的求职者而言,会产生一种不切实际的“族裔平等”的幻觉,并因此放弃了自力更生的创新技巧,其结果可能是适得其害。
工作场所的种族歧视,是连主流社会也不得不承认的现实。不过,对有色族裔而言,它固然是一种阻力,但也可能也是促使我们积极向上,加倍努力,开动脑筋,克服困难,把不利条件转化为有利因素的自强因素。“白化”或“净化”求职履历表的成效,就是一个明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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