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海：乌克兰对俄国侵占克里米亚的惨痛历史回忆

普京曾经表示，列宁创建的苏联是一个人间地狱。他说的没错。可是这个人间地狱的实际制造者却不是列宁而是斯大林。这不是说，列宁不会像斯大林那样贯彻“埋葬资本主义世界”和“解放全人类”的共产主义制度，而是说列宁还没有来得及这样做，就去见马克思了。所以，普京如果要准确地描绘苏联人间地狱的制造人和独裁者，他应该是斯大林而不是列宁。当然，多数人相信，普京对残暴无道以及直接导致苏联共产帝国分崩离析的斯大林，大概也不会或不敢有赞扬和肯定的评价。但是，普京的内心深处，对苏联帝国的崩溃是否感到遗憾，则是一个非常有趣的探测。作为一个国家的领袖，也基于俄罗斯民族优越感的基因，普京对斯大林所创造的大帝国的威望，是否也有“人间地狱”的感受则大有探讨的余地。不要忘记，普京是前苏联秘密警察部门的特务头子，他对苏联这个人间地狱的建立和维护，也应该有过一份“汗马功劳”。他也是苏联帝国的忠诚支持者和保护人这一点，是应该没有异议的。换句话说，如果苏联继续存在，普京不但不会起来造反，而要解放这个人间地狱，还会成为维持这个监狱的忠诚狱卒。这大概就是为什么西方国家的很多政治家和评论员，现在才开始认识到，普京可能是一个为梦想重建已经破裂的苏联大帝国的继承者。特别是此次军事侵占乌克兰克里米亚半岛的行动，更增强了人们对普京的这种评估。普京不会公开表示支持斯大林主义，但是肯定热爱斯大林所建立的东起太平洋和日本海，西临大西洋北岸波罗的海的苏俄大帝国。他的内心深处，一定想竭尽全力恢复旧苏联的版图，使自己成为俄罗斯民族的英雄。他极力抵制苏联解体后美国和欧盟向东欧政治扩展的趋势，并入侵和占领旧苏联加盟共和国乔奇亚的部分领土，此次又以更强硬的手段出兵夺取乌克兰的克里米亚，而且大量陈兵乌俄边境实施军事演习。处处显现出普京要强势恢复旧苏联版图的帝国梦想和抱负。普京完全不顾以往苏联狼吞虎咽乌克兰的历史，也完全忘记了斯大林一度对东欧，芬兰和乌克兰民族所实施的野蛮军事侵略和绝灭人性的残酷屠杀。

欧洲近代史，特别是二次大战前夕的历史，是千百万欧洲人民惨遭西方纳粹主义和东方共产极权主义屠杀的历史。《华盛顿邮报》最近刊登了一篇由美国作家Timothy Snyder所写的《血浸的大地：希特勒和斯大林之间的欧洲》（Bloodlands: Europe Between Hitler and Stalin）一书的片断，描绘和记述了希特勒在德国发动二次大战前夕，德国在欧洲实施对犹太人的灭顶屠杀，还有斯大林则在乌克兰进行饥饿虐杀的历史惨剧。斯大林在1933年推行《集体农场》（笔者按，它很像毛泽东实施的饿死三千多万农民的人民公社），意图消灭富农阶级，杜绝“资本主义复辟”可能。结果导致史无前例的大饥荒。当年，斯大林关闭了乌克兰国境，不让民众逃跑，又封锁了城乡界限，令饥饿的农民无法进入城市乞讨。斯大林实施集体农庄制度的结果，使苏联八百多万农民饿毙，其中有三百多万是乌克兰人。在大饥荒期间，乌克兰发生人吃人的悲惨现象。该书描述当时乌克兰有父母吃饿毙的子女，和即将饿毙的父母嘱咐子女在自己死后吃自己尸体的可怕惨剧。据描述，当时的乌克兰农村，只要看到某农家有炊烟上升，就知道那里在出演烤煮尸体的骇人惨剧。斯大林制造的大饥荒，死亡的人数不断上升，最多每天有高达10000名乌克兰农民被饿死。乌克兰人之所以对俄罗斯有刻骨的民族仇恨，原因在此。据苏联解体的历史资料记载，苏联在解体之前，赫鲁晓夫把克里米亚划归给乌克兰，表示要“俄乌两个民族永远友好”。这个举动虽然在当时只是苏联“把钱从左面口袋放进右面口袋”，但据说那就是俄国人为了向乌克兰民众谢罪的表现。当时的赫鲁晓夫当然无法预料到这个举动会导致今天的麻烦;而在西欧，希特勒则大规模捕杀犹太人，到了1944年，每天有高达6000名犹太人在煤气炉中被焚化。二战前夕，纳粹德国和苏联订立互不侵犯条约后，斯大林和希特勒各自对邻国进行瓜分掠夺，当德国以保护捷克境内的德裔而出兵占领斯洛伐克(正如普京占领克里米亚是为了保护境内的俄裔民众的同样理由)时，斯大林则出兵芬兰和波兰等国，以武力强迫各国割让土地以“改变国界”。二战结束后，苏联又把共产主义制度强加在东欧七国人民身上，直至苏联解体为止。

普京可能以为，武力侵占克里米亚是他重温俄罗斯大帝国之梦的重要步骤之一。实际上是俄罗斯民族永久失去乌克兰的得不偿失之举，而且也从此惊醒了西方国家把普京当成是共建冷战以后世界和平秩序的伙伴之梦。美加两国和欧盟已经达成共识，决定把俄国驱除出世界八强组织，隔绝了与俄国进行任何军事、经济、文化和外交上的合作和交流。重新把俄国孤立起来。从久远的历史发展观察，普京对克里米亚的侵略行动可谓是得不偿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