纽约时报专栏作家：希拉里患病，象征着什么？

（大中报讯）纽约时报专栏作家SUSAN DOMINUS日前发表文章说，以出众的能力闻名的希拉里•克林顿(Hillary Clinton)，同时也是个容易跌跌撞撞的人，从一开始就是这样。当年有望成为第一夫人时，她对全世界的贤妻良母发起了一次广为人知的攻击，彼时她和普通女性之间是有隔阂的，而那次失言让她一脚踏进这种隔阂里，为她今后的公众形象塑造定了调。她曾经跌入自己制造的陷阱——那些邮件——但也有别人的陷阱。

 

然而，多年来频频失策的克林顿似乎总是能挽回局面。不但可以捱过自己的失策，还顶住了持续不断的人身攻击：针对她的粗脚踝，她的冰冷，她的发型，她的配偶选择，她的无畏，她的自大，她的算计。巴尔的摩-华盛顿国际机场的一家礼品店今夏推出了一种创意小玩具叫“充气迷你希拉里不倒翁”；盒子上有一只大拳头——应该是男性的——击打在克林顿的头部侧面，旁边写着一行字：“她倒下了，但又弹起来啦！”如此恶毒而厌女的一件物品，却又掩饰不住一种不情不愿的钦佩，堪称希拉里•克林顿的公众形象缩影。

 

SUSAN DOMINUS指出，这种苦心经营的顽强面目，给日前疯转的一段视频提供了一些难以摆脱、甚至有些心酸的潜台词，刚刚突然离开一个9•11纪念活动会场的克林顿，在视频中步履蹒跚。等车的时候，一名年轻女性搀着她的左臂——由年轻女性搀扶这一点令人心生恻隐。在迈步前，克林顿的身体向后倒了一下。她晃了晃，左右摇摆着，然后一直磕磕绊绊，身体姿态越来越不正常。

 

面包车离她只有几英尺。走进车里就有安全与私隐，很快就可以躲到自己的女儿家中，只要能径直上车，谁也不会知道这事。而她当然能挺下来。是好是坏且不说，她毕竟是“钢铁女侠”，会晃悠但绝不会倒下——然后她就倒了。她向前一个趔趄，几乎消失在画面中，身边的安保人员支撑着她的身体。她的脚在地上拖着。

 

事后得知是肺炎，而她的团队上周五就已经知道了。是她的肺有损伤，而非汤姆•布罗考(Tom Brokaw)说的那样，是脑有问题。他一开始在《会见媒体》(Meet the Press)上草率地建议她去看神经科。然而实际上是因为呼吸的问题，某种轻微的窒息。

 

很难想象唐纳德•特朗普(Donald Trump)读过苏珊•桑塔格(Susan Sontag)的《疾病的隐喻》(Illness as Metaphor)。桑塔格在书中指出，疾病时常被认为是软弱的性格特质造成的。然而过去几周里，特朗普的一举一动似乎都受到了桑塔格的启发。他说，克林顿不只是缺乏与ISIS作战所需的身体耐力，“还缺精神韧性”；他的团队经常形容她很“虚弱”。

 

通过把疾病变成人格缺陷，某种身为女性特有的危险副作用，特朗普很可能导致克林顿更加无法坦率承认自己的健康问题，不管是什么困扰着她，不管什么时候突然爆发。在女儿的公寓外，她用着大概是世上最烂的危机公关者写下的言语，表示自己“感觉好极了”，还有今天“纽约天真不错”，现在我们知道她至少两天前已经诊断为肺炎。在并非万不得已的时候，证实自己的病情，也许就等于证实了特朗普团队的其他荒诞说法，比如这是否也将成为她没有“总统相”的铁证？

 

参加9•11纪念活动前的那个周五，克林顿还有一次失误，她说特朗普的某些支持者是“遭人唾弃之辈”。考虑到她在保密和可信度方面的名声——不管是否属实——迟迟不道出真相是一种很冒险的策略。她的支持者试图从另一个角度去描绘此事，他们说，强忍病痛前去参加活动，本身就展现了惊人的韧性，令人钦佩的韧性。这就跟一个女人要抱病去上班一样——女人向来如此。

 

桑塔格告诫我们，不要把身体的疾患和任何精神状态混为一谈。“心态导致疾病……此类理论，无一例外地透露出人们对于疾病的生理方面的理解何其贫乏，”她写道。

 

SUSAN DOMINUS最后的专栏最后说，提出一个疾患的隐喻，往往含有一种判断。具体到这一个特殊而怪异的选举周期，克林顿患病的证据无疑将成为一种象征。它究竟象征了什么，取决于竞选双方打算如何残酷地、如实地操纵或控制这一话题，它是关乎个人的，但同时也对公众极为重要。全体国民在密切关注，他们知道国家的健康比她的身体更迫切地需要得到妥善护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