篝火
新搬家的院里,原房主建有一个像壁炉一样的炉子,因为后面没有墙壁,所以,不能叫壁炉,两边还有储存的劈柴,可能是点篝火,作为观赏用的,高大而占地不小,也可说是院里的一件点缀,看来房主在这个炉子的设置上是下了一番功夫的。
这两天,女婿把他不少用过而又不能扔掉的成箱废纸一摞一摞拧成麻花放进去燃成熊熊烈火,既安全而又不污染。借助这源源不断的篝火,我也坐过来,凭着它的火光和热气,使蚊子不能接近,也给了我们在黄昏的时候,能在院子里乘凉和欣赏周围的参天大树以及花草等美景的机会。有一次中间下雨了,我们还打着伞又支撑了一会,在雨中映衬着一炉旺火,山南海北的聊天,确实是一种享受。
此情此景,令我想起了不少难忘的往事。一件是有一年回到中国,和哥哥嫂子从北京到内蒙旅游,到一个过了呼和浩特还很远的地方,地名记不清了,只知一路之上,都是连绵不断的草原,青草香味,沁人心脾,耳目一新,和熙熙攘攘的大城市有天壤之别。
我们住的旅馆,从外面看是比较高级的蒙古包,可进到里边则是一水儿的现代化设备,如席梦思床、电器、洗浴应有尽有,和高级酒店毫无二致,不禁令人赞叹中国的发展。最引人注目的就是晚上的篝火联欢,青年们围着篝火吃烤全羊,只见他们劈着、撕着、削着一条条、一片片、一块块羊肉,大口大口的吃着,还有穿着蒙古服装的牧民女子们唱歌跳舞,唤起吃羊肉的青年们也一起载歌载舞,欣喜若狂,欢快的不亦乐乎。当时我们只是作为参观者在一旁观看,看着他们吃火烧火燎的羊肉,有点不可思议。以后,经过吃烤羊肉串,才想起当时不敢吃烤全羊是错失了一次难得的机会。当然,还有其他的景点,如到牧民家里参观、喝奶茶、吃羊肉、骑马等活动,也是很吸引人的。
其实,早在我们下放农场时,那里畜牧场的老职工们就有架起篝火烤小牛的习惯,因为公牛生下来要喝奶就摔死了,为了出售牛奶,一般的都采取这种办法。看多了也就没有什么惨不忍睹了。说起篝火,我就在这两个地方见过,而内蒙的那次篝火是在大草原上,应该是最难得、最典型、最富有诗意、印象最深刻的篝火了。
还有一件就是生炉子的经历。小时我们家里烧烟儿煤,放上高粱杆就能点着火,没有什么难处。但是到了六十年代自己过日子了,虽然办公室都有暖气设备,可回到家里要生煤球或蜂窝煤炉取暖,夏天还好,可以端炉子在院里生,可冬天按了烟筒,只能局限在屋里,所以,生火和封火就是一件非常艰苦的事情。就那么大一个洋炉子,火膛那么小,比起篝火的受氧面积要小多了,确实不好点。早晨生不着炉子,急得我不知哭过多少次,一边点一边用蒲扇煽,但任凭怎么下功夫也是点不着,煽着煽着火就灭了。连早饭都来不及吃就要上班去了。邻居老太太送一碗挂面卧鸡蛋说,炉子交给她负责。等我晚上下班回来,她已给我打开炉子,屋内温暖如春了。和这样的邻居相处约有两三年的时间,受益匪浅。后来下放农场劳动,那里特别冷,大家都把会生炉子、会封炉子作为一种特殊技能,也是表现好的其中一种。其实,真正用心思学也就学会了。后来,恢复了工作,回到家里生炉子也就应刃而解了,所以,我就认为下放劳动,在某种意义上说,也是一件好事。使我们这些五谷不分的人,长了不少见识,学到了不少东西,没有见过的见了,没有干过的干了。现在想起来,那时生炉子为什么那么难,可能还是条件问题,如果舍得塞进去那么多纸张,那自然也就好生多了。当然熟能生巧也是一大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