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锦涛和姜堰》节选 (168)

 

 

涛涛没有参加小朋友们强制王成吃饼的“革命”行动，却采取了另外一种帮助他全家的温和的方法。

 

原来建国后，国家根据社会主义建设的需要，于1950年发行第一期人民胜利折实公债，分期5年还本付息。泰州市1950年共推销人民胜利折实公债204380份，每份含实物：大米（或小米）6市斤，面粉1市斤，煤炭16市斤，白细布4市尺，共合人民币57.9739元。那时候，涛涛家因为母亲看病，经济上已经十分困难了。再加上几处茶庄有的关闭，开着的也不景气，很少有经济来源。家里长年吃的是一种红糙米。新蚕豆场下来，祖母只舍得炒一小盘蚕豆，还拌和着大部分自家腌制的雪里蕻咸菜。买公债对于涛涛家这样处于经济十分困难的家庭，已经是一件不容易的事。

 

当时许多家庭因为要买国家公债都曾流过泪。有一家在买公债时,主人因为家里实在困难,就写下了一副对联:借私债,还公债,债上加债,债台高筑;除死法,想活法,法外生法,法网难逃。这家主人在反右斗争中被定为极右，在去世后才得以平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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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1950年6月30日，泰州工商业户调查表统计：涛涛家买公债128份，计3594220万元（合人民币359.422元。）一天，父亲发现公债忽然少了几张。家里人分析，蓉蓉、莱莱年纪小不会拿家里的公债，定是涛涛拿出去干什么事了。父亲从来不对儿子高言高语，这次却喝着他在神桌前跪了下来。祖母在一旁见到这情景，又想教育孙子，又舍不得孙子，直气得心口膛儿疼。

 

还好，涛涛知道自己犯了错误，很快说出了拿家里公债的原委。父亲立即让涛涛爬起来，31岁的男子汉眼睛里满含着泪水。这泪水是对儿子下跪舍不得，也是思考着，胡家上代传下世怎么竟做这些善事呢。后来，王成家里条件好了，很快还清了这笔账。

 

 

1952年秋天，涛涛的母亲去世已经3年，涛涛的个子也长高了，原来穿的衣服嫌短，那条长裤裤管已经齐到膝盖了。蓉蓉、莱莱、燕燕也没有衣服穿。祖母年老眼花，不能做针线活，胡增钰心里很是着急。

 

原泰州服装一厂退休女职工黄玉琪的娘家和夫家都是名门望族，是大家闺秀。黄玉琪针线活儿巧，会戳花、会绣花。黄玉琪的七叔婆—王三元油坊老板王迎之的妻子和胡增钰的岳母周桂珍是两姐妹,论起亲戚关系和年龄来,两个人同龄，黄玉琪小几个月，应当叫胡增钰表哥。

 

胡震泰茶庄的房产原属泰州支公馆,支公馆的账房先生按时来收房租,后来房屋所有权属黄玉琪家的。一天，黄玉琪从泰州去姜堰向胡增钰收取胡震泰茶庄租用的部分房租13.5元。当时茶庄经营状况不好，胡增钰家里也很困难。胡增钰为了节约，洗两次澡才换一次衣服，因为雇人洗一次衣服要2角钱。胡增钰暂时抽不出钱来交房租，见黄玉琪坐在店里要账，老是在柜台前后转来转去，不停的抽香烟。黄玉琪因为和胡增钰是亲戚关系，暂时收不到房租，也没有追要，但看到胡增钰那个样子，就问他好像有什么心思？胡增钰咂咂嘴，不好意思开口。

 

胡增钰给黄玉琪泡了杯茶，并招待她吃晚饭。那顿晚饭吃的是咸菜豆腐汤。原来,胡增钰不但一时交不起房租，还要请黄玉琪帮忙给孩子做衣服，他在琢磨怎么开得这个口说，怎么说才能打动黄玉琪，得到她的同情。吃过晚饭以后，胡增钰终于忍不住对黄玉琪说：“表妹子，我有句话说不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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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玉琪见他很为难的样子，毕竟是大家闺秀出身，又有文化，就鼓励胡增钰说：“表哥，你说。”

 

“表妹子，你我都属同一个阶级，有阶级同情心。”（待续）




黄玉琪（2006年）87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