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抚习近平,拜顿担忧和提防亚太成第三战场(观点)
4月2日,拜顿突然与习近平通话。从北京时间夜里11点一直到午夜过后,拜顿是在美国的白天,习近平却是以休息时段奉陪,可见中方对此的上心和重视。事实上老美对世界局势的稳定意望中方配合,而习近平也乘此提出了要求或条件。从随后美财长耶伦访华、以及国务卿布林肯将访华,双方均欲在众多具体领域展开磋商。
习近平重申:台湾问题是中方的红线;美中贸易摩擦及美对中国高科技的打压,美方须做出姿态。拜顿作了六不一无意的表态,即美国不寻求对中国新冷战,不寻求改变中国体制,不强化组合同盟反中,不支持台独,不寻求抑制中国的发展,不寻求与中国的供应链脱钩;以及无意与中国冲突。
在政治层面,拜顿似乎对习作了蛮漂亮的表述或许诺。但实际层面,老美却没做实质让步。耶伦在与何立峰会谈前就向外表示,中国的过剩产能美国不予接收消化,尤其在电动车和锂电池及光伏片的全球化倾销,为了保护美国企业的生存及劳工的工作,美国只能对中国入美的电动车在目前的基础上另征25% 甚至50% 的税。耶伦点出问题的关键是,中国的政府补贴的举国贸易体制令世界吃不消。有闻,最近小米推出的Su7 电动车(前几天马英九也看得赞羡),卖16.8万人民币、每销一辆获补贴近万美元,手机为主业的小米不可能赔本赚吆喝,没有政府的后盾支撑这项买卖短期内都撑不下去。
对付贸易摩擦及征税,本是商业部长雷蒙多及贸易代表戴琪的职责,耶伦并非多事,而是若中方能有所收敛,及或承诺多买美债,也许有转寰的余地。美商务部长雷蒙多曾说,高科技事关国家安全无谈判可能,摆平了韩国这几天拜顿正压荷兰不仅不能对中出售高端的ASML 光刻机,就连已有对中的售后服务亦收紧和不准。因为老美实际握有光刻技术约40%的专利,老美大可说对中国高端芯片制造的抑制措施,是商业行为并不有悖“六不一无意”。耶伦其实与雷蒙多一样,坚决贯彻拜顿对中的策略路线:示好(安抚中国)、担忧(对中不放心)及不妥协。
拜顿和他的部长们对中这么做,符合美国的利益。但中国怎么办? 如果说芯片业前几年砸了千万亿中国尚能忍痛承受,但呼隆而上的电动车及锂电池如何整? 大批企业会步房地产业后尘纷纷倒闭,工人大片失业,内政问题即刻显现。中国电动车的产能4300万辆(是北美所有汽车产量的2/3,约占全球电车产能的80%),与利润相关的设备利用率不到55%,每年的产能过剩 1000万辆。3年封控、经济萧瑟的内地,白领都开始自带午餐上班,房贷压得难喘气,哪有余钱买电动车。当年人民公社大跃进后遗症的惨淡场景,很快会再现。
欧盟对中国电动车及电池和太阳能光伏片等过剩产能已然表示担忧和不满,眼见得会跟随老美对中采取行动。那习近平能怎么办?若李强硬撑新三样的全球倾销,一场世界性的贸易战势所难免。国内政治动荡,大不了以李强作替罪羊应付,但持续的经济下滑最终可能危及政权的稳定。
其实老美担忧的是,贸易冲突最终可能引发地缘政治的冲突亦或扩大成世界大战。老美已在乌克兰砸下近千亿美元,眼看着乌军弹药不济,最近的5百亿增援计划国会尚未批;欧盟也已砸了千多亿欧元,眼见得乌克兰军在战场的情事不妙,则伦斯基甚至口出后退,北约无人愿意亲下乌战场,欧盟一片惶恐,甚至开始探讨一旦产生1千万的乌克兰难民,该如何处置和对付。拜顿目前正担忧,难受控制的以色列一旦与伊朗等在中东展开大战,美国在乌战吃力的当口无疑将额外增加压力,因此不能再让亚太有事了。
拜顿与习近平的最近通话,在这种背景下,无疑是在“示好”的情境下期待中国的合作。这对于习近平本是一个极好的机会,向老美开出些条件也理所当然。然耶伦在经贸层面无丝毫让步,习近平李强还得捱下去。也许认为中国经济困顿难自拔,故无须先自压价,要等中方的交换条件。
接下来要看布林肯访中的政治磋商了,估计不会比耶伦的笑脸更灿烂。以中国的境况,习近平大概尚无放手一搏的准备和决心。只要老美不插手中共政权的稳定,以及对台湾问题的守诺,大概在政治层面会有些许进展。但最近老美携AUKUS 欲拉入日本,以及在菲律宾和南韩日本澳洲甚至台湾等编织针对中国绵密的网,至少说明老美对中国是极不放心和警戒的,“示好” 是必须的,但针对中国的地缘政治又是老美国家利益所决定的。拜顿至少在竞选连任前,避免世界大战、维持亚太局势和摆平与中国的关系乃不可或缺。但问题是,原本习近平的主动手可能与拜顿发生转换,真不知习会作何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