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锦涛和姜堰》节选(十三)

 

编者按：在当今的中国，写一部政治名人，尤其是写前中国共产党总书记和国家主席的胡锦涛先生和其家族的历史是需要勇气、毅力和责任感的。江苏省作家协会会员、泰州市姜堰区作协副主席，《泰州晚报》专栏作家的缪荣株的作品《胡锦涛和姜堰》，将与世人分享胡锦涛先生和胡氏家族那些鲜为人知的故事。大中报将陆续刊登此书的一些章节。

 

在那个“政治挂帅”“突出政治”的年代，年轻人的家庭出身、亲属政治上是否清白都会影响到自己的前途。驻土杂公司日杂商店工作组最不得人心的是,当时对那些认为有问题的人，在没有调查定性的情况下，就迫不及待地对他们在外地工作、读书、当兵的子女所在的单位，寄去了由土杂公司党组织通报了他们的亲属有问题的函件。

像胡锦涛这样的知识分子最担心的就是父母的政治历史问题，妨碍到自己政治上的进步。然而，让人寒心的是，在未查清父亲的政治、经济问题，又未作结论的情况下，姜堰以组织的名义通报给了自己的党组织。胡锦涛为之奈何？然而，在那样有压力的政治背景下，胡锦涛一如既往地忠诚于党，踏实干事，不怨天，不忧人，不被父亲的政治包袱所左右，实在是难能可贵。

绩溪有句谚语：吃不尽源头水，报不尽父母恩。在龙川村《胡氏家谱》上，在历朝历代胡氏后人中，记载和流传着许多孝顺父母的故事，千载流芳。

胡学曾的父亲患膈症，他为父亲绝食，家人哭着劝他吃饭。他说：“父亲粒米不下咽，我饱餐，哪里还有人心呢？”听的人无不哭泣。

胡沇溥割股治疗母病。

胡宗宪本房的一位侄孙胡一九的父亲为虎咬伤，胡一九挥拳打去，从虎口里夺回了父亲的尸体。第二天持械寻虎斗，杀死了老虎。

……

这些孝顺父母的故事影响着一代又一代的胡氏子孙.胡锦涛或许读过,或许听到过那些动人的故事。

1949年9月，胡锦涛7岁时母亲去世，全靠父亲和祖母陈启秀（四老太）拉扯大，对父亲的感情可想而知了。现在父亲正在文革动乱中遭受磨难，胡锦涛是怎样的牵念啊。远在大西北的胡锦涛放心不下，年老多病的被关在学习班的父亲，与老人书信不断，经常寄来生活必需品。那时国家实行计划经济，群众生活需要的物品都要按计划供应，柴米油盐无一不上计划。买布要布票，胡增钰单身一人生活，父亲添置衣服成为胡锦涛心上的事。胡锦涛那时任水利电力部第四工程局机关党总支副书记，他从甘肃寄来的当时时髦的的确凉衬衫、的确凉裤子、卡布隆袜子，尺寸不大不小，不长不短，正合胡增钰的身材。学习班的对象和动力都羡慕：胡增钰的儿子怎么这样细心、孝顺的？

  20世纪70年代初期，抽烟人等级分明。老百姓说：“公社干部两边分（大前门），大队干部四脚奔（飞马），生产队干部吃8分（经济烟），社员吃烟上等子(天平秤)称（烟末）”。胡增钰一辈子都有抽烟的嗜好，那时候买烟要计划。胡增钰每个月工资要接济插队的小女儿胡锦莱，平时只抽“劳动”“经济”（8分钱）“勇士”（1角4分）“玫瑰”（2角3分）牌香烟，每天按量控制只能抽四五支。抽玫瑰牌香烟要计划，得请有些头路的年轻职工夏友余到坝口商店去买，那是留着敬人的。胡增钰抽烟时神情很特别：他总是倚着柜台站立着抽烟，左手披在背后，右手香烟几乎不离嘴，眼睛老盯着西北方向一动也不动，凝神遥想。

胡增钰抽香烟很节省，那时候香烟没有海绵嘴儿，他每次都将烟抽潮，快抽到烟屁股抽不动的时候，还使劲地连续地猛抽几口，然后将烟屁股摁熄，放在烟缸里。待到烟缸里的烟头余到十几个时,再一个个的剥下来，用从街上买回来的“水仙牌”卷烟纸卷上。那卷烟纸一百张一叠，当头有胶水封口。胡增钰用右手食指沾点唾沫,把纸裁开，再将剥开的烟头的烟丝装在里面一卷，就成一根香烟了。但是，剥下来的烟头不能满足胡增钰的烟瘾。他请人到街上买来烟叶，用刀在砧板上切成烟丝，然后点上小火油炉（小火油炉是由“一打三反”学习班上的陈竹元以前帮助敲的）,将烟丝放在小钢精锅里面文火烘烤，嘴里含一点红砂糖和酒喷洒上去，用手不停地翻炒，炒好后，放在外面晾干。然后，将烟丝扣在牛皮纸上，用一个特制的木盒卷烟，香烟从木盒里自动滚出来。

胡锦涛年轻时酒量不小，但不抽烟。那时候，烟是按计划分配的。胡锦涛想到父亲文革动乱中政治上审查受压，丧偶、孤独、苦恼的情况，就将自己那份计划烟经常地、不断地从甘肃两条两条地寄“兰州”牌香烟。每当“兰州”牌香烟进入“一打三反”学习班的时刻，胡增钰激动得手都在抖动，嘴唇在蠕动。拆开“兰州” 牌香烟，每人照例发上1支。那时刻,无论是斗争的动力和对象，所有的人都“快活死了”，那几乎是一个狂欢的时刻，那是一个桃花源式的地方，人们都在尽情享受“兰州”牌高级烟的美滋美味。只有在这时，“人之初，性本善”才在平日里火药味很浓，剑拔驽张的学习班中体现出来。

胡增钰从学习班出来一直到去世，都经常收到儿子从甘肃寄来的烟。学习班里不让喝酒，胡增钰平日里每天喝三四两酒，在学习班期间，他没有沾过一滴酒。(待续)